过了半个小时，杨戬以为哪吒已经睡着了，就想把手抽出来。

“唔……杨戬哥你别走……”

杨戬最受不了哪吒这样，只好说:“听话，松开。”

“不要……你走了……我就不理你了……”

听着哪吒明明是在威胁却更像是在撒娇的语气，杨戬只好答应了。

“杨戬哥，你能不能抱着我。”

杨戬愣了一下，犹豫着，哪吒扯了扯杨戬的衣服。

最后杨戬还是躺下，轻轻把哪吒拉进怀里。哪吒把头埋得很深，两只手抓着杨戬的衣服，两条腿也搭在杨戬身上。

杨戬心里有点乱，平复了心情后，就伴着哪吒浅浅的呼吸声入睡。

他想起来了很多事，他见过哪吒，只是哪吒不知道他。

那年他十五岁，在凡间的一座山上修炼，只有哮天陪着他，直到有一天，一个身上有着奇异红纹的小孩上了山，那个小孩跟哮天差不多高，却一点也不怕哮天，和哮天玩得很开心。以后每隔一个月，小孩都会如期而至地来到山上，哮天在一棵桃花树下等着小孩，每次杨戬都会在旁边看着小孩和哮天玩耍时开心的模样，他开始喜欢这种感觉。过了三年，那个小孩消失了，每个月的那天，杨戬都会坐在那棵桃花树下，一边给哮天顺毛，一边发呆。他就在那座山上，和哮天一起呆了很多年。在一年的秋天，那个小孩又上了山，不，不是小孩了，他长高了很多，头发有些凌乱，身上伤痕累累，浑身血污，眼里充斥着悲凉和绝望。看到了哮天后，少年安心地笑了笑，就倒了下去。

杨戬赶忙跑过去，把少年抱到树下躺着，自己给他疗伤，感受着少年体内渐渐平稳的气息，杨戬一松开手，少年就倒在了杨戬怀里。杨戬又扯下自己的披风，把少年手臂上的伤口包住，止住了血。杨戬看着趴在旁边呜咽的哮天，站起身，走到附近，接了一碗水，放在树下，就在远处静静等着少年醒来。

少年醒来后，明显有些惊讶，看到哮天后，好像放松了一点，拿起碗喝水。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少年看着哮天说，“本来想给你取个名字，但看你身上挺干净的，应该有主人。”

少年和哮天坐在树下，少年抬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天。杨戬像以前一样静静地在远处看着少年。

少年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走了，看到你还在，就够了。”

脚底下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寂寞地响着，看着少年的背影，杨戬知道，那个少年大概是哭了。

少年走后，杨戬也离开了那座山，因为他已经了结了自己的心愿。

要不是那一身惹人注目的红纹，杨戬才能和当初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给过他期待和希望的人再次相遇。

谢谢你，哪吒，如果你再看到哮天，应该会很开心吧。